内容简介
世界上没有哪个博物馆和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一样——也从未有人像托马斯?霍文那样对它进行管理,进行变革:从“诱捕”重要的捐赠人,到跨越国界偷运古代珍宝;从与世界上势力的古董商达成秘密协议,到与对手周旋;从举办“图坦卡蒙王”等大展,到赢得委拉斯开兹的惊世杰作。在担任馆长的10年间,霍文使大都会博物馆从睡梦中惊醒,将其转变成美国活力的文化机构。
目录
引子
1.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2.人事选拔委员会的召唤
3.新官上任三把火
4.举步维艰的官场
5.研究员
6.上流社会与令人生畏的赞助人
7.“压箱底”藏品
8.阿谀奉承
9.让吹毛求疵者见鬼去吧
10.百年不遇的良机
11.我心中的哈莱姆
12.生存需要出奇制胜!
13.生日快乐、战斗快乐
14.甜蜜的胜利
15.真相、而非艺术
16.大“动乱”
17.烫手的希腊彩陶瓶
18.挥金如土
19.有品位的独裁者
20.
摘要与插图
1.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一夜之间,我当上了实力超强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董事。跻身董事会之前,我担任过这里的研究部主任。在获得普林斯顿大学艺术史博士学位之后的6年半时间里,我从大都会博物馆起步,努力攀登博物馆界的金字塔,从研究员助手升任中世纪艺术部和修道院分馆的部主任。然而,1965年夏天,我休假协助约翰·林赛竞选纽约市长。约翰·林赛敢作敢为,是来自曼哈顿上流社区的国会议员。成功当选市长后,林赛委任我担任纽约市公园管理委员会专员,我迫不及待地接受了邀请,暂时脱离了可以大展宏图的博物馆界。
纽约公园管理委员会专员是纽约市11家接受市财政拨款(哪怕是一美分)的文化机构的“房东”,并在这些机构的董事会里担任派驻官,派驻官有发言权,但不享有投票权。通常,市政府官员会象征性地参加一次董事会会议,之后便派一名工作人员与会敷衍了事,而我总是亲自参加从动物园到自然历史博物馆的所有董事会会议,为此经常出入大都会博物馆。
为公园管理委员会工作的9个月里,我只缺席过一次大都会博物馆董事会会议。1966年5月11日下午,也就是詹姆斯·罗瑞墨馆长去世的当天,我正襟危坐地出现在董事会会议现场。
博物馆重要决策的制定不是靠董事会全体会议,而是靠征集委员会或执行委员会。董事会全体会议每季度召开一次,签署认可博物馆已经接受的征集藏品和捐赠,批准大量法律和财务方面的程序性文件。按照规定程序,博物馆接受捐赠品,需要董事长提议董事们对捐赠详细目录表决。通常是有人喊一声“赞成”,大家便异口同声地附和:“同意。”但是,那个5月的下午异样,前任董事长罗兰·雷德蒙先生拿腔拿调,请求现任馆长詹姆斯·罗瑞墨回答一两个问题。
当时,雷德蒙已是80高龄,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一口明显来自北美中上层白人新教徒家族的典型腔调,浑身透着哈德孙河谷社区的权贵气。他流露出和蔼慈祥的表情,一双老眼满是黏液,如同放置过久的牡蛎,玷污了英俊的的面庞。他身兼数职:律师、卡特律师事务所法律顾问、纽约利亚德·米尔本俱乐部会员,以及社区教堂礼拜活动的坚定支持者。20世纪50年代,他休掉了与自己相伴几十年的结发妻子,迎娶了一位社会名媛,闹出一件不大不小的丑闻。碰巧,那女人是我母亲在辛辛那提法明顿女子学校的室友。雷德蒙被朋友们昵称为“罗莱”,他阅历丰富,曾在各种不同的董事会担任董事,任大都会博物馆董事长一职长达17年半。直到1965年,一些被激怒的对手终于将他拉下马。对前任董事长是否在董事会继续留任,博物馆制度和章程并没有明确规定。不管怎样,“罗莱”巧舌如簧,说服继任者亚瑟·霍顿允许他参加所有董事会会议,“可以发言,但没有投票权。”
那天下午,雷德蒙的发问让所有人大惑不解。他要求罗瑞墨通报“一件重要事情的真相”,即罗瑞墨本人捐赠给中世纪艺术部的一件东方三博士青铜珐琅圣诞卡(以及数百件其他捐赠品)的详情,那些东西是一家德国艺术拍卖行给他的赠品。由于上述物品价值低于1000美元,馆长本人有权“接受”捐赠,之后再向董事会报告。那本来只是一件芝麻大的事儿!
雷德蒙则一反常态,认为“不管这些东西在价值上多么微不足道,或者将它们捐赠给博物馆显得多么令人敬重”,罗瑞墨接受这些赠品是“糟糕的判断”。罗瑞墨回应说,他把那些东西捐给中世纪艺术部,是将它们作为鉴定珐琅赝品的标准器。
尽管罗瑞墨试图大事化小,语气彬彬有礼,雷德蒙依旧大谈“伦理”和“道德”,攻击罗瑞墨的“行为不得体”。罗瑞墨的脸色越发通红起来。我们这些旁观者则一言不发地坐着,纹丝不动。我对此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