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本书主要是以研究吴大澂的拓工为主,同时研究同光时期金石学家和拓工的互动关系。主要包括五个部分,第一部分讨论了访碑传统及黄易对吴大澂的影响;第二至四部分讨论了吴大澂家庭和交往圈中的传拓风气、吴大澂的拓工、拓工的生存状态、吴大澂的三位擅长传拓的幕友;则是作者对拓本的品评语言和审美价值之间的关系提出的一些思考。
目录
吴大潋和他的拓工
一、访碑传统及黄易对吴大潋的影响
二、吴大潋的家庭和交往圈中的传拓风气
三、吴大潋和拓工
四、拓工难寻
五、吴大潋的拓友陈佩纲、尹元鼐、黄士陵
余论:精拓的审美价值和品评语言
摘要与插图
自从金石学在宋代形成后,拓片就成为金石学重要的文献载体和研究对象。欧阳修的《集古录》、赵明诚的《金石录》、洪适的《隶释》,都是建立在广泛搜求拓片和研究拓片所呈现的文献的基础之上完成的。没有拓片,也就没有金石学。因此,拓工的问题也就和金石学的发展息息相关了。金石学在经历了元明两代的相对沉寂之后,在明末清初开始复兴。和宋代学者主要通过市场购买或友人相赠拓片不同的是,明末清初的学者中,已有通过访碑来录取(手抄或椎拓)碑文的。如万历年间陕西学者赵崡(活动于一五七三至一六二○)经常寻访陕西境内的汉唐碑刻。康万民(一六三四年进士)在为赵崡所著《石墨镌华》作的序中这样描述赵崡的访碑活动:赵崡“深心嗜古,博求远购,时跨一蹇,挂偏提,注浓酝,童子负锦囊、拓工携楮墨从,周畿汉甸,足迹迨遍。每得一碑,亲为拭洗,椎拓精致,内之行簏。遇胜景韵士,辄出所携酒,把臂欣赏。得佳句即投囊中。”这是明末文人访碑时有拓工携纸墨相随、精心椎拓的例子。
访碑在清初渐成风气。清初朴学大师顾炎武(一六一三至一六八二)称:“余自少时,即好访求古人金石之文,……比二十年间,周游天下,所至名山、巨镇、祠庙、伽蓝之迹,无不寻求,登危峰,探窈壑,扪落石,履荒榛,伐颓垣,畚朽壤,其可读者,必手自抄录,得一文为前人所未见者,辄喜而不寐。”清初金石学学者叶奕苞(一六二九至一六八六)在《金石录补》中,曾这样描述他的友人朱彝尊(锡鬯,一六二九至一七○九)和曹溶(一六一三至一六八五)的访碑活动﹕“锡鬯同曹侍郎历燕晋之间,访得古碑,不惮发地数尺而出之。从者皆善摹搨及装潢诸事。文人好古,近罕俦匹。”在曹溶的《静惕堂诗集》和朱彝尊的《曝书亭集》中,有许多关于访碑拓碑的诗文,如《静惕堂诗集》中的“资耀寰入秦,托其拓寄碑本”和《遣胥至曲阳拓北岳庙碑》等诗。可见在清初,金石学家遣拓工访碑、拓碑已成常例。
访碑活动在乾嘉时期达到了高潮,要的代表就是黄易,他不但访碑、拓碑,而且写访碑日记和画访碑图,者有《嵩洛访碑图》、《岱麓访碑图》,对以后的金石学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吴大澂生活的年代与黄易的时代相去不远,不但小松司马的访碑活动在前辈处还时有耳闻,一些曾经黄易收藏的拓片他也有缘见到。吴大澂在为他的好友、妹夫沈树镛(字韵初,一八三二至一八七三)所著的《汉石经室金石跋尾》作的序中提到黄易:“数十年来,大江以南言金石之学者,前有嘉兴张叔未,后有川沙沈韵初。收藏之精且富,甲于海内,尤非张氏清仪阁比。其生平瑰宝尤为者,汉石经残字、王稚子双阙、刘熊残碑、罗凤双阙、华阳观王先生碑,皆当世金石家求一见而不可得者。所获宋拓精本,多至数十种,萃翁黄之遗珍,补欧赵之未录。”
“萃翁黄之遗珍”说明,能收到翁方纲和黄易旧藏的宋拓遗珍,成为同光年间碑帖收藏家得骄傲的事情。
吴大澂对黄易的仰慕还表现在他对黄易绘画的热爱上。大约在一八九○年,他在自己于一八八八年临的一本黄易的册页上这样题道:“此戊子年在粤中所作。每见小松司马画册、画卷,必手摹一本藏之,盖性情相近,好之尤笃。见者辄以为神似秋盦,则吾岂敢?今远辰仁弟以秋盦访碑图册见惠,检此奉赠,不足云琼报也。”在吴大澂所临摹过的黄易画作中,名的就是《嵩洛访碑图》。吴大澂一直希望能够得到黄易的《嵩洛访碑图》。光绪戊子岁尾(一八八八),吴大澂在郑州得到了好友王懿荣(廉生,一八四五至一九○○)十一月和十二月八日发自京师的两通信札,王懿荣告知有人欲出售黄易的《嵩洛访碑图》。吴大澂在十二月二十一日的回信中说:“黄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