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本书是一部新闻伦理学的经典著作。它讲述了一个发生在美国新闻界的经典诉讼实例,揭露了新闻界的黑幕,探讨了新闻工作者的核心问题:良心。
1970年2月,军医麦克唐纳被控谋杀怀孕的妻子和两个幼小的女儿。在谋杀案审理期间,记者迈金尼斯找到麦克唐纳,两人协议合作出书。后来,迈金尼斯逐渐认为麦克唐纳有罪,但为了获得更多的写作素材,他假装出好友的姿态骗取麦克唐纳的信任,并成功地使麦克唐纳相信自己写的书能为他开脱罪名。直到作品出版后,麦克唐纳才意识到迈金尼斯在书中已将他描写为心理变态的冷酷杀手。,麦克唐纳转而控诉迈金尼斯欺诈。
作者通过这个诉讼实例,检视了记者与采访对象的关系。记者往往利用采访对象的虚荣、无知或孤独取得他们的信任以获取写作素材,的报道却背离采访对象陈述的事实。作者不但剖析了记者存在的道德问题,也让大众开始思考新闻故事的取得方式和报道内容的真实性,以及新闻工作者在报道中应有职业尊严和专业界限。
摘要与插图
只要不是太愚蠢或者太自满,而无法觉察事态发展的新闻记者,都知道记者的所作所为在道德上是站不住脚的。记者是那种充满自信的人,捕捉人们的虚荣、无知或孤独,赢得他们的信任,然后无情地出卖他们。授权出版纪实作品的写作对象看到出版的文章或书籍时,往往得到惨痛的教训,如同一个容易受骗的寡妇某天清醒过来,发现年轻英俊的白马王子和积蓄都消失了。记者性格各异,通过各种方式为他们的背叛行为开脱罪名。记者们关于言论自由以及“公众知情权”的夸夸其谈越多,关于艺术作品的有价值的讨论就越少,把写作视为谋生手段的说法就越显得合理。这些作品中的写作对象遭受的痛苦不只是书中的描写令人不快或者他们的观点遭到扭曲。他们备受煎熬,恼羞成怒,从而走上报复的,更是因为遭到了欺骗。当他们阅读这些颇有争议的书或有关文章的时候,必须面对的事实是记者们看起来是如此友好、富有同情心,热切表示充分理解他们,与他们的所思所想一致,但是,事实上,这些新闻记者并不真的在这些事情上和写作对象立场一致,他们只想撰写自己想要写的故事。采访貌似善意,实际上却成为记者实现目标的手段,这令写作对象颇受打击。
这些写作对象与19世纪60年代早期斯坦利·米尔格拉姆在耶鲁大学进行的心理实验的实验对象的遭遇很相似。这些实验对象蒙受欺骗而相信他们参与研究的是惩罚在学习和记忆中的作用,但事实上实验研究的是他们在的驱使下自己的残忍程度。一名“天真的对象”根据《纽黑文报》的广告参加了这个实验。在这个设计的实验方案中,他需要对另一个实验对象进行电击,他认为这名实验对象也是自愿报名参加的,当另一个实验对象对测试题回答错误的时候就要受到一次电击,电击造成的疼痛程度逐次提高。在关于这场实验的《对的服从》(Obedience to Authority)一书中,米尔格拉姆写到他惊讶于大量的实验对象服从实验者,即使接受电击者已经疼痛地(或者说在模拟的疼痛下)喊出声音来了,实验对象仍然继续按下控制器。整个实验事先安排好了:接受电击者本身是演员,实验对象所带的电气设备只是道具。米尔格拉姆的想法是,这样的实验情形与普通德国人接到命令参与毁灭欧洲犹太人的情形大致相当,这个实验是要看一看普通美国人在这样的情形下会采取什么样的做法。实验结果并不令人乐观。尽管有几个实验者第一眼看到接受电击者痛苦的时候就拒绝继续进行实验,但是多数实验者顺从地实施一次又一次的电击。米尔格拉姆令人不寒而栗的发现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实验的逻辑:故意诱骗之后揭示出令人震惊的真相。
当米尔格拉姆的实验对象得知实验的真实目的时,他们对实验的看法发生了急剧变化,如同写作对象读到关于他的书或文章的时候感到不对劲了。这些写作对象没有经历“艾希曼实验”对象所经历的紧张和焦虑,相反,他们在采访中处在一种假日里的自我陶醉状态——但是情况突变时,写作对象遇到同样令人痛心的情况,在他并不知情的性格测试中失败了。
《对的服从》的读者可以从书中知道米尔格拉姆欺骗技术的细节。然而,新闻作品的读者只会认为是写作对象自己愿意当众出丑。写作对象自己无法向读者进行解释,在受骗之后他们往往希望振作精神、走出困境,他与记者的关系就如同那些结局凄惨的恋爱般被他从记忆中抹去。然而,有的时候,写作对象受到来自记者的打击是如此深重,以至于他无法置之不理。当那本令人痛苦的书已经打折出售了很久之后,写作对象和记者的关系仍然由于无休止的诉讼而存在。[1]然而,即使这样做也无法揭露记者的背信弃义行为,写作对象的代理律师往往把记者的诱骗和背叛故事定位为诽谤之类的普通案件,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