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如何建构新闻传播学科?如何推动新闻传播教育?本书分为理解新闻传播学、作为志业的新闻传播教育二个部分,第一部分从哲学、历史、文化、社会、政治、心理等多角度建立新闻传播学的想象力,并通过学术对话验证了某些学术想象;第二部分围绕全面实现新闻教育的综台性、学木性和人文性展开探讨,既有对新闻传播教育的台理性的深思,也有对教学改革、读书与研究方法的分享。
目录
自序 寻找理解与沟通的可能性/001
第一部分 理解新闻传播学
“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与中国新闻业命运的整体观照/003
重建新闻客观性原理/013
论20世纪中国新闻业和新闻观念的发展/027
西方受众理论评析/042
现代传媒与社会、文化发展/058
论我国新闻学想象力的缺失及其成因/075
西方媒介生态理论的发展及其理论价值与问题/084
如何表现中国传播研究的智慧?/107
跨文化传播研究的心理学路径/112
媒介即控制及其理论想象/117
跨文化传播的基本理论命题/133
面向交流的无奈:传播学自我救赎的路径/156
边缘人经验与跨文化传播研究/164
学术访谈/193
第二部分 作为志业的新闻传播教育
反思新闻传播教育/225
媒介融合时代的新闻传播教育创新/237
《跨文化传播》的案例教学:意义、问题与路径/242
中西新闻比较的问题与方法/252
品评博士论文/274
读书意义的分享/287
附录 珞珈书香/417
摘要与插图
自序 寻找理解与沟通的可能性珞珈问学三十余年,深感做学问如爬山,即便走出了脚下的路,找到了“北”,可这个时候也知道了仰望学术的高度,难免因心向往之却不能至而自惭形秽。内心稍微强大一点时,便以“半桶水”自嘲。我之所以在饱受煎熬之后把自己的“半桶水”呈现在读者面前,乃源于一种无奈的乐观:半桶水的活力也许就在于能荡几下,荡过之后,自然显现知与无知的刻度,此时也许更知道如何引入知识的活水,冲走那无知的泥沙。
对我来说,学术是一个“坑”,它用理性诱惑着我,等到半生被埋进去之后才意识到理性的限度,那些关于人与社会的解释貌似合理,甚至以真理的面目示人,但离开一定的经验、范围、条件与情境,所言皆虚,都是一些等待人们去质疑的话语。在这种情况下,对自我的怀疑不可避免:我如何能把握认知对象?我如何能保证我的言辞是真实的?甚至在这个众声喧哗的时代,我如何能保持思想的独立性,做到“自说自话”?忍受不了怀疑的折磨而放弃怀疑时,学术就只能是一份“为稻粱谋”的工作,谋利越多,价值越少。于是,不期然养成为学的矛盾:一方面为所获而沾沾自喜,另一方面又为“所获能值几何”而困窘,以至于好多次都为这份困窘而心烦意乱,彷徨不已。
好在从马克斯?韦伯那里我得到了另一种启发,缓释了这种困窘。他把学术与政治从众多职业中挑选出来,称为“beruf”,对应于英文的“vocation”,即对人具有“召唤”意义的“追求”,这意味着从业者对自己的职业是经过认真选择的,他深知自己从事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业或专业,而不是“碰巧”得到。这个词翻译过来,就是汉语里的“志业”,其根本含义是选择要实现的“目标”(“立志”)和认准要坚持的“价值”(“志于道”)。韦伯给以学术为业和以政治为业的人预设了充满责任感与荣誉感的理想人格,神圣味道十足,似乎不容易做到,但他指明的方法是切近于自我的,即忠于自己的良心,得出的、内在的、有意义的结论。这使我悟出一个道理,客观的、真实的、独立的研究固然重要,但比这更重要的是如何依据良心去做研究,以及是否基于一定的目标与价值去做研究。以韦伯的观点来看,新闻传播是以政治为业的一种工作,治新闻传播学则是以学术为业的一种工作。两种具有共同的神圣意味,即把新闻传播作为一项公共事业贯注到生命中去,滋生出“为政治而生存”的责任感与荣誉感。从学术层面来看,新闻传播学的问题是,新闻传播为什么不自由?新闻传播如何自由?它由此显现建构人类的意义分享的目标,而意义分享的价值便是使人从孤独与冷漠中走出来,生活在理解与沟通的世界里。
可是,对我来说,“理解与沟通如何可能”始终是一个难解的问题,而且事关新闻传播学的学科危机。这个问题就像《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的那只老虎,使我在学海漂流中时时感到焦虑与绝望。也许就像老虎只不过是少年派的幻想一样,所谓的问题也只不过是我的幻想,但你不能否认,少年派的幻想表现的是生存的恐惧与绝望,我的问题凸显的是媒介化时代的交流所引发的焦虑与困扰。所以,我看《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时激动,想到每个人心中其实都有一只让人不安的老虎,少年派因为它的存在而激发生命力,得以生存;我因为它的存在而激发思考力,得以面对现实,寻求新知。
1985年从武汉大学毕业时,我的所有选择都是学术研究,连留校教书都被排除在外,因为体弱多病的我悲观地认为,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思考。当时的是卢梭的《一个孤独漫步者的遐想》,那是卢梭去世前留给这个世界的思考。一个法国思想界的风云人物在走向人生终点时,不再有邻人、同类、兄弟,他独自承担着一个时代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