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罗蒂追述20世纪60年代以前老左派的思想成就,评点60年代至今文化左派的功过得失,他指出,为了“筑就我们的国家”,追求美国的建国理想,知识分子应做出更为脚踏实地的努力。 本书源于罗蒂1997年所作的“麦西美国文明史系列讲座”。书中的罗蒂自始至终慷慨激昂、充满自信,他旨在激励美国左派知识分子积极参与国内事条,重新点燃他们心中的热情,从而恢复美国文化生活的平衡。
摘要与插图
《筑就我们的国家:20世纪美国左派思想》:分析性的作品将启迪性的作品放置在熟悉的情境中,就此去除其浪漫色彩,揭示其奥秘。所以我认为,哲学作为一门学术性很强的学科既需要有人赞赏怀特海又需要有人赞赏艾耶尔,这样才能健康发展。同样,当布鲁姆和埃利森之类的人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在教学生涯中对欢的先知和占卜者充分表达个性色彩浓厚的崇拜热情时,文学系才能健康发展。而詹姆逊却认为这类人过时了,因为他们仍执迷于“资产阶级自我”。他们的箴言是华兹华斯的“我们热爱的/他人也会热爱,我们来教他们如何去热爱”。他们的教学方式与培养知性、技能和职业素质的教学方式大相径庭。
诚然,只有这样魅力型的鉴赏家做教师,文学系会有误人子弟的嫌疑。但只重理解探究而对什么都态度漠然的教师同样会有误人子弟的嫌疑,他们善于理解事物却没有任何祈望,善于将文本放置在熟悉的情境中却不会赞叹它的原创性,善于识别胡言乱语却连胡言乱语也不会说。每一门学科都需要这类人。职业化和学术化的学科自然会青睐分析和解决问题的才能而不是想像力,自然会摒弃热情,鼓吹枯燥无味和冷嘲热讽的知性。许多社科著作和分析哲学著作中弥漫的沉闷气氛证明了的革新带来的不良后果。
学院内,人文科学一直是充满激情的人的避难所。如果哲学系和文学系都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他们将来可就很难再找到避难所了。布鲁姆和埃利森之类的人从刚刚学会阅读时起就如饥似渴地遍览群书,书籍拯救了他们的生活。如今文学系的严寒要将他们逼得无法栖身。如果他们出走了,人文科学研究将继续生产知识,但不再能激发希望了。人文教育或许会回归到19世纪70年代改革以前的牛津和剑桥的状态:只是进入上流社会的旋转栅门。
我希望已经阐明了“启迪价值”的含义。现在我想谈谈“文学经典”这个词。人们常以为这个词已经陈腐了,因为柏拉图主义已经陈腐了。柏拉图主义的一个观点是,归根结底,所有文学经典宣扬的都是同一个主题,这也正是它们成其为经典的原因。它们宣扬同一套永恒的“人文主义”价值观。它们使我们认识到了人类际遇的本质特征。柏拉图主义认为,只有永恒的事物才有启迪价值,经典的源泉一直就在那里,就在表象的面纱之后,已经被描述了很多次。先知和占卜者的愿望就是再一次讲述别人已经讲述过很多次的道理,但要换个说法,适应不同的听众。
我同意,我们抛弃这些柏拉图主义的预设,但不能就此抛弃埃利森、布鲁姆和马修·阿诺德(Matthew Arnold)的共同梦想——建立文学的宗教。富有现世想像力的作品取代圣经而成为每一代人灵感和希望的主要源泉。我们应该欣然承认,标准是暂时的,是变化的。但不能就此抛弃经典的概念。我们应该因为文学经典启发了很多读者而视其为经典,而不能因为它们经典才认为它们启发了很多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