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 《落花一瞬:日本人的精神底色》是一次关于日本文化的审美式阅读,为了解日本文化提供了新颖而深刻的视角和思路。樱花被日本人视为国花,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日本人骨子里那种 “与其狂妄地追求永恒,不如抓住瞬间的残美”的精神底色。
全书通篇以日本社会生活中的花道、茶道、俳道、武士道等为切入点,讨论了日本人对美的体会,对生死之道的领悟,作者有意识地从文化的角度解读历史,通过对日本人精神底色的探究,为理解日本民族的历史进程提供了新颖的视角,让读者感受了日本文化那种“具体入微”的美丽,尝试了那种“花是樱花,人是武士”的“忍恋”的落花之美。日本人的内心是紧张的,但情感却是极其认真的,无论是生活还是做事都讲究“道”,在各自传统的文化道场里,固守日本其本身的社会文明,其修身养性就是通过认真的仪式讲述人生的真谛,又将日常茶饭事升华为“道”,将人生的体验全在“道”上。
花道是对草木的信仰。花之所以美,归根到底还不在花自身,而在于它的根源——野山和水边,离开了根源,花就不自然。
茶道是草庵里的宗教,一种对“残缺”的崇拜。在我们都明白不可能的生命中,为了成就某种可能的,所进行的温柔试探。
俳道是灵魂之于花月,而根柢于禅,有一股子深深的寂味。寂之美是看不到的,要用心灵去体贴。因此,俳句里的苦寒气,往往是。
武士道是看透死亡,带着美去死!武士赴死,于死的瞬间,与美相遇。在神的眼里,人之事,如落花一瞬,所有是非、善恶,都可以忽略不计,唯有美,被神关注。"
目录
"关于日本文化的两点提醒(代序)
1. 日本人认为花有神性
2. 观花“要感哀地眺望”
3. 贵族趣味从想象的梅花到樱花
4. 从理想到写实的纹样意识
5. 文学之樱和工艺之菊
6. 用身体开放的“能”之花
7. 歌舞伎是女人的“花见”
8. 悲剧之花开在歌舞伎
9. “立花”是因为花有花道
10. “生花”是一种美的生活
11. “立花”是要把人心放大
12. “生花”要用青松打底子
13. 苔藓是岩石开的花
14. 笑容是脸上的因果之花
15. “茶德”在武士心里开花
16. 从茶德到茶道的觉悟之花
17. “茶寄合”是无常开的花
18. “日常茶饭事”开出禅之花
19. 歌魂入茶吟出水仙花
20. 草庵茶里的“佗”之花
21. “佗茶”点开了自由花
22. 草庵茶没有唐物的“劳薪味”
23. 商人茶和武士茶各自开花
24. “庸人无用茶”把政治点“空”了
25. “泪”是死亡的花蕾
26. “数寄”之花开在宗教边缘
27. “躙门”纳山海之花
28. “嗜好”绽放“数寄”花
29. 流“泪”的“カブキ”之花
30. “华丽的寂”兼并风雅
31. “草体化”的“やつし”
32. “身美”的“振舞”之花
33. “振舞”开花如敬神
34. 开在天心的普世之花
35. 唯美的信仰之花
36. 俳谐里有花月心
37. “梅花开在草丛里”
38. 武士心“长夏草木深”
39. 秋天透出存在的芬芳
40. 秋天里的菊花和明月
41. 冬天是对死的凝视和生的发呆
42. 汉诗世界的“拾穗者”
43. 寄宿在俗语的银河里
44. 花月与武士的时代变了
45. 两朵浮世的觉悟之花
46. “叶隐”是武士论语之花
47. 儒学之花开在武士道里
48. 武士道“草体化”之狂花
49. 一斩之下武士道开花
50. 武之仁者与狂者
51. 日本武士道里开了“中国”花
52. 武士之花向死亡飞去
53. “狂死”之花解脱了死
54. 为死而死的死即是生
55. 落花一瞬,带着美去死
参考书目
附录:走出天下观——中日文化纵横谈
再版后记
"
摘要与插图
" 壹.落花一瞬,带着美去死。于日常坐卧中,决死而生,自然是在那一瞬死的决意。
不过,正是此刻,为了死的决意涌出,平素就应视死如生。
平日尤应留心,武士不能自辱其死。人很脆弱,随时都可能死,但不要被别人暗中骂死,更不能稀里糊涂地去死,使生活趋美,带着美去死。
常朝说:为了容貌适宜,“不断地照镜子”,作为武士的教养,“胭脂之粉,还是经常装入怀里的比较好。倘若遭遇万一,于醉醒或睡醒之时,脸色有时一塌糊涂”。作为武士,不能肮脏难看地死,死如落花一瞬,平素就要留意。
他说,生活在五六十年前的武士,他们每天早晨一起来,立即沐浴,然后剃净月代,梳理好发型,往头发上喷香,修剪手足指甲,用浮石打磨平滑,为了使它艳丽光鲜,再用“金色草”涂抹,时刻谨慎自己的起居坐卧举止。
如果是很邋遢的样子战死,那么这武士平素的觉悟就值得怀疑,甚至被敌人鄙贱。所以,老人也好,年轻人也好,身体的教养要好自为之。
他自己为此也花费了很多时间,因为“武士的工作,就是些这样的事”。
五六十年前的佐贺藩的武士,那是连毛毯如何使用都不知道的乡下武士,在时尚面前,他们土头土脑,缩手缩脚,与上方风的流仪迥异其趣。
可是,我们都知道,木村长门守重成,当其率先上阵,攻陷大阪时,他穿的盔甲是用香熏透了的。还有,我们在《平家物语》中曾读到:
梶原源太景季在一之谷的战役中,将一枝梅花插在铠甲之背上出战。
他们是名人,当然与那些不知名的乡下武士不同。但是,他们作为武士活着的生存方式,却绝不是另类。把死这一严肃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在日常生活中,美着,活着,那一瞬一瞬的美的累叠,就是一诗。
将日常之美,日日经营,并付诸实施,可称其为行动的美学。这样的美学理想,在武士身上,大概就表现为用美来装饰甲胄,以枪为艺术品吧。
把他们的武器与欧洲骑士的武器拿来比较,简直有云泥之别。
欧洲骑士们的武备,说到底也就是实用,想方设法,不过防卫自身。可日本武士使用的武器,已然超越了战斗中的血腥,与其说是制敌,还不如说是敌人使他发现了瞬间之美,他要穿透这一瞬间,去把握美的存在。美丽的甲胄和枪之属,展示了武士的日常生活和内心世界。
武士的爱情,是“忍恋”,常朝说:“恋的,就是忍恋。”
然而,常朝说的“恋”,不是指男女之恋,在常朝看来,男女关系,没有真正的爱情问题,那不过是家和家之间的关系,维持子孙的关系。
而真正的爱情,必须建立在那种物质性的关系不能进入的地方。
“死恋之后的烟中,才知道他,只剩下虚无中的思念了。”
这是一常朝经常引用的和歌,从这和歌里,我们能理解他说的“忍恋”了,那是一种至死不已的“恋”,是对象已经消失了的虚无之“恋”。
说到底,也就是“恋”的本身之“恋”——被时间考验的思念。
战国武士的世界,是“狂”的世界,那是以“狂”而美的生活,“恋”而“忍”的爱情开场的。这是儒教所没有的东西,但在《叶隐》中可以看到。
常朝眼里的世界,与本居宣长相似,各自从战国武士和古人的心中,读取了美的感情和日本式的缘由,而有了常朝的“无情”和宣长的“多情”。
宣长批评儒教:应该高兴的事,也并非那么高兴;值得悲哀的事,没有那么悲哀;应该震惊的事,并不大惊小怪,从来没有激情的演出。
人之事,应当由神裁夺,而非据理来主宰,虽显而易见,可它归根到底,还是神之事的外表,人之事如演出的木偶戏,而神之事,则深藏在幕后。
而儒教伦理,喜欢一一拷问人之事,却忽略了神之事,宣长认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