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我的一生中,无数重要的项目在枝头死掉,就因为我一直忙于读书。
需要占有纸质书而不仅仅是电子版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是神秘主义者。我们相信,神圣的不仅是书里的故事,也是实物本身。我们相信书本有转变的魔力,可以把黑暗变成光,把虚无变成存在。
——乔昆南
自从五个世纪前,古登堡印刷术发明,书,这一人类文化的伟大成就,在被禁、被烧、被改编得令人发指的受辱历程中,坚韧地存活了五个世纪,但在21世纪的黎明却面临峻的生存挑战。眼看着书店一家家关门,读者也随之消失。世界各地的爱书人忍不住焦虑:书将何去何从?
美国的幽默大师乔昆南也在思考这个沉重的话题。书曾支撑他度过毫无乐趣的费城童年,他成了狂热的读者,并立志此生为书辩护。在《大书特书》中,他“愤怒地”审视了当今的阅读生态,笔尖触及热情专注的书商、古怪的小书店、遭受围攻的图书馆和爱书人的日常困境。他还为自己奇特的阅读习惯设计了一系列计划,比如测定能够在此生完成的阅读量,只读篇幅短小的书籍,做冷门馆藏书漫长岁月中的第一位借阅者——免得它们被图书馆处理掉……
《大书特书》尖刻、有趣,又有古怪的深情。愿它能刺激真正的爱书人,去读更多的书。
摘要与插图
第八章:生命支持系统(节选)1971年,彼德奥图拍了一部名为《墨菲的战争》的影片。他在里面饰演一位商船船长,船只在委内瑞拉海岸被纳粹的鱼雷击中,他被一个脾气暴躁的福音传道者和一个法国的石油商人救了出来。这位石油商由无可匹敌的法国性格演员菲利浦诺瓦雷扮演,当时他也刚刚脱颖而出。《墨菲的战争》由彼得耶茨执导。在其漫长的职业生涯中,彼得耶茨导演过不少好片子(《警网铁金刚》、《化妆师》、《告别昨日》),但是《墨菲的战争》算不上佳作。
几年前,我从帕丁顿车站上车,去斯特劳德拜访亲家。帕丁顿因为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命案目睹记》而不朽;在斯特劳德又经常能看见《萝西与苹果酒》的作者劳瑞李在晃悠。总之,我在车上翻阅一份英国报纸,正好看到诺瓦雷的一篇访谈(一年之内,他就去世了)。这篇访谈是在诺瓦雷一部影片的现场做的。文章讲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是访谈快结束的时候,诺瓦雷跟记者说,如果她在旅行途中碰到奥图,请向奥图问好,他会很感谢她的。记者问道,你们还是很亲密的朋友吗?诺瓦雷说,他喜欢和奥图合作,也很崇拜他的作品,但是自从多年前拍过那个片子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但是每次只要接受英国记者的采访,他都会借机向他的战友问好,而每当奥图接受法国记者的采访,也会做同样的事。两人就这样隔着时间和距离保持联系。
这是我听过的好的故事之一。
八十年代早期的某个星期六晚上,我和一位名叫克莱夫菲尔伯特的朋友乘坐纽约地铁,从春天大街北上。克莱夫是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图书馆长。那时候我在索霍区的艺术画廊上班,帮忙看店,以便店长腾出空闲招揽生意,可惜生意还是不见起色;我上班的第一天正赶上约翰列侬去世,不是个卖现代艺术的好兆头。这家画廊有个女店主,她父亲出演了迈克尔凯恩的第一部影片——《祖鲁》。她外表惊艳,喜好指使别人,很会穿衣服,说话刻薄。有一天,两个面目粗糙的男人走进画廊,一看就不是艺术爱好者。他们问萨利为什么不送钱给人运垃圾。她说:我没有垃圾。他们说:每个人都有垃圾。她接着说:我没有。他们接着说:别胡扯了,夫人。她又说:我才不跟你扯。不管我怎么做,我都不跟你扯。于是他们走开了。我一辈子都没遇到像她这样的人。有的人回话和对方一样巧,而她回得更妙。
我很喜欢那份工作,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卖出去。那时候在索霍工作激动人心,画廊、咖啡馆、充满异国风情的小店方兴未艾,取代此前的铸造车间和血汗工厂。空气中飘散着反主流文化调皮的味道。那是披头族 之后,都市浪人 之前的氛围。反讽的旗帜尚未飘扬。索霍区到处是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举止虽怪却货真价实,值得给与的赞美,不是那种一开口就遭鄙视的人。但是三年之内,美国企业就以其特有的闪电攻击把这里毁了,索霍沦落为伪波西米亚地狱,哥谭的新希望镇 。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克莱夫和我乘地铁是要去我在墨菲山的公寓,观看麦迪逊广场花园进行的名人赛,吉米康纳斯对约翰麦肯罗。(我们那一晚喝得很多,我居然还能记得这些倒是怪事。)克莱夫那天心情不错,刚从传奇的斯特兰德书店买了不少书。斯特兰德书店以其35.7英里长的二手书著称。克莱夫不像我那样对书精挑细选——他从没读过《堂吉诃德》、《战争与和平》或者《情感教育》,但他读过很多我没读过的书。不少都和艺术家有关,通常都是怪人,比如雷约翰逊。这个人有回雇了个飞行员,载他飞越某先锋艺术节的现场,让他从空中扔下几磅重的法兰克福香肠。他还想叫他所属的画廊为这次即兴的空运埋单。画廊婉言谢绝了。
克莱夫还对政治宣传册感兴趣,比如《穿破裤子的慈善家》这种又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