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本书以时间为线索,写出了旧时西安人们一年里与节令有关的生活和事件。或是前人记录过的,或是作者亲自见闻,尽可能真实地还原了这些旧节令民俗的细节。这是一本少有空话,多有真情的书,读来如品香茶,意蕴无穷。
目录
前 言序
费秉勋
宗鸣安叙说西安民俗的书,这已经是第五本了,另外还有《西安旧事》、《陕西歌谣辑注》、《关中旧歌谣》以及《老西安人的生活》四种。
宗鸣安是民俗学家,也是收藏家,这两个方面被他相得益彰地融合起来。他研究民俗和搞收藏,都跟别人不同。他的收藏不以商业和把玩为目的,而是有着更深的文化情怀和故国情怀,因而手笔就显出大气。如五四时期发端于北京大学的歌谣运动,很快波及全国,陕西也做了切实的征集工作,但许多歌谣征集上来后却未能出版,这些资料半个多世纪遭弃置而无人识荆,这个没有人收留的宁馨儿宗鸣安领养,成就着他的民俗研究。这仅是我举出他收藏的一个例子。
作为民俗学家,宗鸣安同样有着他的性。上述四本书并不着力于史料的胪列和掌故的溯源,而主要是一种怀旧式的玩味。读这些书你获取的并不是一堆干燥冰冷的常识和史料,而是一股气脉流动的生活氛围。读这种书,人就容易发痴,把灵魂安顿到近古包括民国在内的时代里去,享受和品味那种淳朴温馨的生活,对组成这种生活的人产生深情的向往,起码我自己是这样。序
费秉勋
宗鸣安叙说西安民俗的书,这已经是第五本了,另外还有《西安旧事》、《陕西歌谣辑注》、《关中旧歌谣》以及《老西安人的生活》四种。
宗鸣安是民俗学家,也是收藏家,这两个方面被他相得益彰地融合起来。他研究民俗和搞收藏,都跟别人不同。他的收藏不以商业和把玩为目的,而是有着更深的文化情怀和故国情怀,因而手笔就显出大气。如五四时期发端于北京大学的歌谣运动,很快波及全国,陕西也做了切实的征集工作,但许多歌谣征集上来后却未能出版,这些资料半个多世纪遭弃置而无人识荆,这个没有人收留的宁馨儿宗鸣安领养,成就着他的民俗研究。这仅是我举出他收藏的一个例子。
作为民俗学家,宗鸣安同样有着他的性。上述四本书并不着力于史料的胪列和掌故的溯源,而主要是一种怀旧式的玩味。读这些书你获取的并不是一堆干燥冰冷的常识和史料,而是一股气脉流动的生活氛围。读这种书,人就容易发痴,把灵魂安顿到近古包括民国在内的时代里去,享受和品味那种淳朴温馨的生活,对组成这种生活的人产生深情的向往,起码我自己是这样。
宗鸣安写这本《长安节令与旧俗》时,更加重了这种。他在叙写中,褪尽了口吻间的火气,显得那样平和、散淡、轻松,但却总带着一种不经意的深情。他虽然也很重视流传的历史掌故,但绝不放过亲眼经见和躬亲经历的人和事,这就使民俗还原到生活中而流动起来,增加了无穷的情味。在这些记述的生活中,叙述者大多还少不更事,而唯其少年,看取的人和事便更真实;唯其少年,才以天真和赤诚对待生活,从而成为民俗的积极参与者。他捉过红庙坡的蛐蛐,精心地养过“临潼蝈蝈”,曾浸沉于城隍庙古会,也挤在小伙伴中在马神庙的斜坡上忘情地滑冰。书中遍写长安吃食,细心的读者定会注意到,对每种吃食,作者都详细地描述了它的制作过程,可见作者参与生活的踏实和热情。正因记述得细致入微,作者便是历史遗案的人证,其口供感性而翔实,随着时日推移,此书会越来越显出珍贵,成为一部脍炙人口的“西京梦华录”。
摘要与插图
春 风 鼓 荡一正月的喜庆
要说长安过去的节令与旧俗,无疑以时间作为顺序的写作方便与得当。自1911年辛亥革命后,民国政府推行公元新历,并以民国纪年作为公私文件、生活上的使用标准。但普通民众,是广大农村地区,仍习惯以旧历(农历)作为日常生活的主要纪年法。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农业大国,大多数人口直接或间接地以农业为生存基础,农事活动的进行又与时令、季节息息相关,中国的农历(又称夏历、阴历)或比较能明确地提供给农民四季变化的时间与耕种信息。即使到了现代化的今天,农历仍是中国人日常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基于此,一本研究和讲述地方风土人情的书,自然就要以农历作为顺序来讲述了。那么我们就从正月开始吧。
正月初一,中国人称为“大年初一”、“春节”,这是新一年的开始之日。和全国大多数地方一样,过去,初一早上家家户户要焚香祭祖。有些家庭的祖先是用牌位来表示顺序的,从先高祖到近时一层一层地排列在上房大厅中央的条案上,而中间墙壁上则多悬挂一牌匾,上书“某氏先祖神位”等字样;无牌位的,则是一布质挂轴,自上而下画有先祖家谱顺序,有些还艺术化了,把家族系统画成一棵大树,祖先是根,子孙分为许多小杈或小树,后人看了极有感染力。这些牌位或挂轴平时并不展示,只有在过年祭祖及祖先生辰、忌日需要祭祀时才排列,才展开。当然,过去大户人家有专门的房间陈列牌位或挂轴,如那些有宗族祠堂的,就可以常年陈列,随时祭祀了。祭祖后,小辈要去拜长辈,长辈则要用红线穿几个铜钱作为赏赐,称为压岁钱。近代以来,长安大多数人家都是在除夕晚上就把几角或一两元压岁钱放到小孩子的枕头底下,以便让小孩子大年初一早晨起来就有个惊喜,这也昭示着新一年的吉利与富足。
我的儿童生活是在20世纪60年代度过的,那时社会物质并不丰富,人们的生活也简单许多。大年初一虽也要有些“年气儿”,压岁钱也有个三毛五毛的,但焚香祭祖,给长辈磕头拜年,长辈率队到门外迎财神之类的活动是没有的。男孩子不太讲究,衣服新不新无所谓,只要衣服洗干净,或是上下身有一件是新做的就行。男孩子关心的是有没有爆竹,一百头、二百头红的小钢炮儿欢迎。一挂鞭连放是没有意思的,消耗得太快,噼里啪啦一响十几秒钟就没了,也缺少情趣。把一挂鞭炮拆成一个一个的小炮,然后装进衣服口袋里,点根香,站在大门口,见小朋友过来,点燃一个扔过去,炸得他们乱蹦乱跳的,那可是心的事了。女孩子当然不会干这些事,她们的衣服是要华丽一些的,或者说要有些花色才算满足。如果年三十或初一下了雪,院中堆雪人可是女孩子们欢的活动。但实在地说,过去的女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帮家里干活,初一起来下厨房帮母亲,准备中午的大餐多是她们的主要任务。情绪投入、张扬个性的过年活动好像她们并不大参与。